岁末年初,边城大大小小的音像店都在反复播放一张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专辑――《西域情歌》,其热闹状恐怕连那些拥有大量追星族的“天王级巨星”们见了都会眼红。可不知为何,我一听就起鸡皮疙瘩,以至患上了音像店恐惧症,唯恐避之不及。
这般形容《西域情歌》的功效恐有不识时务,毕竟,据说该专辑已经销售了五六万张,我的耳边也不时传来对该专辑的赞美声,于是便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为了与时具进,不被时尚撇下,为了不以偏概全,为了对西域音乐的尊重,在朋友力荐下,我终于将《西域情歌》认认真真听了起来。
凡事就怕认真,这一听,老毛病又犯了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很显然,《西域情歌》是一个典型的“流行”翻唱拼盘。我向来不拒绝流行文化的商业性,但我讨厌那种装腔作势的文化投机行为。
首先,该专辑冠了一个大而无当的名――《西域情歌》。众所周知,西域是一个地理概念,广义的西域泛指玉门关、阳关以西广大地区,狭义的西域指历史上的***。但是在这盘专辑里竟然收录了《康定情歌》这首四川民歌,这显然混淆了西域与西部的概念。听众可能不关心这个问题,但这种粗心大意却是该专辑文化定位上留下的一个遗憾。
其次,以销量来衡量音乐的优劣是不科学的,至少不能孤立的看待《西域情歌》的所谓成功。很显然,《西域情歌》的销量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人们对这些耳熟能详的老情歌的喜爱的审美惯性使然。刀郎、黄灿“平民化”的翻唱,再辅以流行音乐元素的应用所嫁接起来的怀旧情结,便“流行”起来了(可见流行音乐的审美基础多么广泛啊!),难道这就是成功的秘密?
在市场经济时代,成功的商业文化无一例外都是与媒体共谋的结果。如果说《西域情歌》算得上成功的话,与其说是音乐的成功,不如说是市场营销策略的成功。尽管该专辑目前颇有市场,但还是难掩盖诸多不足,譬如编曲、配器的简单和制作、包装的粗糙,譬如刀郎貌似粗旷的嗓音背后的造作,以及黄灿甜美音质中难以剔除的被都市文化浸***过的小资情调,这种情调正好是该专辑中的歌曲的大忌。《康定情歌》需要的返朴归真的那种清纯、那种天高云淡的感觉,小资情调与跑马溜溜的山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
翻唱折腾出的热闹,正好反衬了***原创流行音乐的匮乏。我不讨厌翻唱,相反,像“猫王”翻唱《我的太阳》,崔健翻唱《南泥湾》,唐朝乐队翻唱《国际歌》齐秦翻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都曾给我带来听觉享受,但翻唱并不足以成就他们自己,而成就他们的恰恰是他们自己的原创作品。
翻唱的大手笔首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候牧人们折腾的《红色摇滚》(用摇滚形式翻唱***歌曲),据说销量达百万张,可现在能有几人记住呢?那无非是一种类似***治波普的***解式把戏罢了。即便靠翻唱大红大紫的迪克牛仔,其音乐价值也不敢让人恭维。从这个意义上讲,颇具演唱功力,声线不错的刀郎、黄灿应该多唱原创作品,唱自己熟悉的有生活体验的东西,千万别让翻唱获得的掌声冲昏了头脑――《西域情歌》不过是一个市场行为,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艺术行动。
在文化市场相对滞后的***,《西域情歌》的确是一个市场奇迹,一个大树底下乘凉的奇迹,因此,作为喜欢西域音乐的听众,有理由期待刀郎创造更大的奇迹――原创的奇迹。
毕竟,翻唱不等于原创俗不等于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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