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对于我而言,故乡值得我回忆的地方很多,不必说村外的一口井,原野上的一个土丘,也不必说葱绿的树林,远处的一座高山,单是那故乡的特产――芦花鞋,就让我难以忘记。
在我的记忆里,其他地方的特产似乎与吃分不开,因为妈妈每次外出回家总要带回一些特产,而那些特产总与吃有关。也许你要问,我们家乡的特产为什么是芦花鞋呢?这要从我们家乡的一种芦苇草说起。
小时候。
家乡的村外有一条河,这条河不仅养育了家乡人,还养育了一种芦苇草。这种水草,在其他地方也非常多见。到了秋天,当水中的芦苇和河岸边的一些河草变得有些微黄的时候,我和爷爷就会背着筐,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走进那片长满芦苇草的地方。
长大些。
我再次来到故乡,站在那片熟悉的苇塘旁。那挺拔的苇杆,就像一排排守卫家乡的哨兵。秋风拂过,我感到一分严肃。摇曳在芦苇顶端的洁白的芦苇花,看起来非常热情。芦苇花好像我多日不见的老朋友,摇曳着,欢笑着,向我打着招呼。
而现在。
我在秋风漫卷的季节来到了家乡,和爷爷一前一后,此刻不再是一大一小了,我的个子要高出爷爷半头。他的眼睛有些不好使了,但是多年养成的编芦花鞋的习惯,让他在每个芦花泛白的日子,总要来到村外的芦苇塘采摘芦花。他一边摘着,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今年的芦花开得旺,编在鞋子里一定很暖和。”看着爷爷摘着,我笑着,爷爷看我摘着,也笑了。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我们的筐里摘满了白色的苇花,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重量,又似乎很重。
夕阳的身影就要消失了,村外的小路上,我们长长的影子也被傍晚的雾霭淹没了。
到了家,天已经黑了。吃过了晚饭,我看着奶奶搓绳,她搓的绳在家乡可是出了名的。这些都是爷爷告诉我的。说是绳子,实际上是用木锤反复用力把稻草敲软――反复敲打过的稻草会变得结实起来,奶奶在柔软的稻草里裹进洁白的芦苇花,这样就变成了既结实又柔软的绳子。爷爷再用这样的绳子编成鞋子,到了冬天穿上,就可以防冻。
到了夜晚,爷爷和奶奶就这样忙碌着,爷爷编男鞋,奶奶编女鞋。看着他们忙碌的双手,我的记忆又被拉回到童年。那时爷爷和奶奶会让我把鞋子送给邻居,有的家中还要送几双,因为他们家中男孩子多,穿鞋子比别人坏得快。
最难忘记,每到这个季节里,他们给我编的芦花鞋是最费时间的,一个晚上要停下来好多次,跟我的脚比来比去,生怕我的脚受委屈似的。他们为我编的鞋总是最厚的,最结实的。我想他们编进去那里面的不仅仅是芦花吧。
(指导老师:冯淑娟)
(本文获第十二届“新作文杯”放胆作文大赛初中组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