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话本小说作为说话艺人“说话”的底本,是口头文学和书面文学的结合。它适应“说话”,具有特殊的体制。明清拟话本小说,既是模拟宋元话本而创作的。当然也仿效了话本小说的独特体制。本文主要探讨了话本小说的四种体制。
【关键词】 话本;小说;体制
一、入话
通常以一首诗词或诗词各一首为开头,极少例外。其作用有的是点明主题,概括全篇大意,如《清乎山堂话本・董永遇仙传》
入话;
典身因葬父,不愧业为佣。
孝感天仙至,滔滔福自洪。
有的是造成意境,烘托特定情绪,如《清平山堂话本.风月》:
入话:
夜好瑶台月正圆,清风浙沥满林峦。
朱弦侵促相思调,不是知音不与弹。
有的是抒发感慨.从正面或反面陪衬故事内容,如《清平山堂话本.张子房慕道记》
入话:
梦中富贵梦中贫,梦里欢娱梦里嚷。
热闹一场无个事,谁人不是梦中人?
不过,有的也似乎并无深意,只是与所讲内容相关而已。如《清平山堂话本.柳嗜卿诗酒玩江楼记》
入话:
谁家柔女胜垣蛾,行速香阶体态多;
两朵桃花焙晓日,一双星眼转秋波;
权从疑畔飞金凤,柳傍月间锁翠娥。
万种风流观不尽,马行十步九蹉跎。
这首诗是柳者抑题美人诗。
最后这句说明,这首入活诗仅仅与话本主人公柳吾卿及话本中写了“美人”有关而已。
同时,对于入话,有的话本小说标明.有的则不一定标明。即以现存最早的话本小说集《清平山堂话本》为例,虽一般都是标明了的,但也有《洛阳三怪记》一篇投标明(开头残缺者无法判断)。至于后来的“三言”等话本小说集,则更多不标出“入话”二宇,而直接以诗词开头了。不过,虽不标示,但“入话”体例还是保留了的。
胡上莹无生在《话本小说概论》中,把上面谈的“入话”称为“篇首”另列“入话”,说“在篇首的诗(或词)或连用几首诗词之后,加以解释,然后引入正话的,叫做入话”。胡先生谈的这种“入话”在话本小说中确实存在。如《苔世通言》中标明“宋人小说,题作《碾玉观音》”的《崔待识生死冤家》,在“篇首”诗后,就连引诗词,还“加以解释”,并以“说话的因甚说这春归词”而“引入正话”。《清平山堂话本》中的《西湖三塔记》亦是如此。
但是,胡先生把开头的诗称‘篇首”却不合话本小说实际,因为现存最早的话本小说集《情平山堂话木》中,几乎都在所谓“篇首”诗词前标明了“入话”二字,《熊龙峰刊小说四种》也都在“篇首”诗词前标有“入话”二字。既已标示明白,仍把它们排斥在“入话”之外就欠妥当。
应该说,开头的诗词及其后又引的诗词以及解释等,都是“引入正话”的“入话”部分,是不可分割的。可能是因为有些引诗和解释逐渐被省略掉了,只有一部分被保存下来,也可能是刊刻话本者嫌繁冗累赘删去了。
二、头回
不少话本小说,在“入话”和“正话”之间,还插入一段与“正话”相类的或相反的短故事,对正话起衬托对比作用。这段故乡,本身就能成为一回书,可以***存在,伦置又在“正话”的前头,所以叫做“头回”了,也称“笑耍头回、“得胜头回”、“得胜利市头回”等
所谓“头回”,即冒头的一回,是艺人的专门术语。《东京梦华录》卷五“京瓦伎艺”条可证;杖头傀儡任小三,每日五更头回小杂剧,差晚则看不及矣。
所谓“笑耍”,是末入正文,先资笑乐之意。《二刻扣案惊奇》卷二十五中“先说此一段做个笑本”,亦是此意。
所谓“得胜”,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以为“听话者多***民,故冠以吉语曰得胜”。
“头回”一般是讲一个与“正话”有关的小故事,《清乎山堂活木》中有“头回”故事的都只讲一个,如《简姑和尚》、《纫颈鸳鸯会》、《李元吴江救朱蛇》等。但也有讲两三个的,如《喻世明言》中《李秀卿义结黄贞女瑚“头回”就讲了三个小故事。
总之,不管是“入话”还是“头回”,都是话本小说的附加成分.是为讲“正话”打开场锣鼓.是说话艺人为拖延时间、等待聚集听众、肃静场面以便“引入正话”,即都是为说“正话”服务的。就如宋杂剧有“艳段(“头回小杂剧”)”,金院本有“拴搐艳段”(“拴搐”是指把观众拴住,不让他们离开)一样,这都是当时民间伎艺的惯例,都是用来用袜和稳住听众、观众的。而且它们的内容也大都与“正活”有或正或反的关系,对突出“正话”的主题思想有作用.所以成了话本小说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入话”相“头回”都是“正话”的附加成分,都具有“引入正话”的作用,所以宽泛地讲,都可以称为“入话”。有些话本小说正是如此的。如《醒世恒言・徐老仆义愤成家拟一词为“入话”,以一故事为“头回”,但在讲完“头回”故事将进入“正话”时,却插上一句;适来小子道这段小故事,原是入话,还未曾说到正传。
这就明明白白把“头回”也包括在“入话”中了。又如《拍案惊奇・钱多处白丁横带》中,以一诗为“入话”,议论一番后说:“看官,而今且听小子先说一个好笑的,做个入话。”而所言“入话”,实际是讲一个“头回”故事。不过*细加分析,两者仍有区别:“入话”必须依附子“正话”而存在.没有***价值,是标准的“入话”.
三、正话
“正话”是“说话”的主体,就书面的话本小说而言,则是正文、止题的意思,也称“正传”。
在话本小说中,“正话”一般包括散文和韵文两部分,以散文部分为主。除少数作品外,散文部分都是用当时口语叙述故事,刻画人物,带有浓厚的说活人口气,常使用“话说”、“却说”、“单说”、“话休絮烦”等语汇,舟以显示情节层次.使条理更清楚,表现出“活文”不同于一般散文的特色。韵文部分包括诗词、饼文、偶句,多用于描写人物外貌,渲染环境气氛,处于疏通、衬托的地位,以补充散文叙述之不足.增强话本的艺术感染力,常以“正是”、“但见”、“怎见得”、“常言道”、“古人云”、“有诗为证”等话头引入。
在以散文为主的话本小说中,穿插一些诗词是惯例,不过也有不同的方式。有的是以说话人口气引入的,有的则是故事中人物自己作的,一般都不太多,仅只是散文的补充面已。但也有例外的,话本小说是短篇的,“正话”一般不分回,但也有少数篇目在紧要处分回,留下悬念。如《碾玉观音》分上、下,上回叙述崔宁和球秀秀逃到谭州同住,一年后,有一天遇到一个汉子“从后大踏步尾着崔宁来”便煞住:
正是;谁家推子鸣梆板, 惊起鸳鸯两处飞。 这汉子毕竟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殉世明言》中《李秀卿义结黄贞女》叙述到李秀卿求亲被拒也是:难道这头亲事就不成7?且看下回分解。
《清平山堂话本》中《陈巡检梅岭夫妻记》分回也很明显。
四、篇尾
话本小说在“正话”故事结束后,往往要缴以诗词或题目,这具有相对***性的部分,就是“篇月”。好像元杂剧在全剧结束后缀以“题目正名”一样,都不是作品的有机组成部分,而是附加成分。
“篇尾”一般以一首七言四句小诗作结,但形式和作用又多有不同。同是风流千古话,《西厢》不及《宿各亭》。不过其作用是进行比较评论。有的话本小说如《曾世通言・小夫人金钱赠少年》的“篇尾”则较长:
只因小夫人生前甚有张胜的心,死后犹然相从。亏杀张胜立心至试,列反不曾有染,所以不受其祸,超然无累。如今财色迷人者纷纷如是,如张胜者万中无一。
有诗赞云:
谁不贪财不爱***7始终难染正人心。
少年得似张主管,鬼祸人非两不侵!
既总结了全篇,又作出了劝戒,还感叹了世情。
还有的“篇尾”并非劝戒评价而是作出交代。有点出篇名的,还有的则在念完篇尾诗词后,又宣布散场的。如《清平山堂话本・简帖和尚》是在[南乡子]词后宣布:有的“篇尾”更与元杂剧的“题目正名”极为相似。关汉卿《单刀会》的末尾。
话本小说一般都有“篇尾”,但也有例外,如《清乎山堂话本》中的《董永遇仙传》就没有,不过也可能是被则去了。总的看,“篇尾”是话本小说独具特色的体制之一,“篇尾”的诗与开头“入话”的待相互照应.以诗起,以诗结,形成完整的独具特色的话个小说结构。
综上所述,话本小说包括入话、头回、正话、篇尾四部分,形成一种具有鲜明特色的体制,在中外的小说中独标一格,具有很强的民族特色和民族风格。如把“头回”并进“人话”,则只有“入话”、“正话”、“篇尾”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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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谢慧明,(1965.3-)女,广西梧州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