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又称擂臼、擂臼窑、兑臼窑;与之配套使用的有石杵,又称擂臼杵、兑臼杵。石臼和石杵是农耕时代主要的粮食加工工具之一。
我家房侧的大路边就有一个大石臼。大石臼内壁光滑,石杵外表溜光,这是长期使用的结果,见证着石臼石杵的沧桑岁月。每次看到它,便勾起了我对孩童时代的回忆。
拂去岁月的封尘,让时光回到五十年前。那时,农村加工粮食主要是靠石碾、石磨和石臼。石碾可将稻谷、小谷子加工成大米和小米,或将大块的薯干粉碎成小块。石磨可将麦子、豆类、薯干、玉米加工成面和糁子。如果加工的粮食量太少(俗称不够套),石臼便可取代石碾石磨加工一切粮食。也可加工韭花、水芹菜,或把盐疙瘩加工成盐面。有时也作为加工临时急用的东西,如青黄不接时弄一碗嫩玉米、小麦加工成玉米片、麦仁使用。
小时候,早上我常被“嗵嗵嗵”的加工粮食的声音惊醒,因为白天男工妇女都要到生产队上工,只有在一早一晚才能凑时间加工少量急用的粮食使用。一大早或下午放工后,都有大人小孩到石臼旁加工粮食。小孩子跟着大人去,一是为了凑热闹;二是也能临时为大人搭把手,帮个小忙,使用的东西一旦没带齐,大人就委派小孩子回家去拿。回家时拿不走的东西也由小孩子帮着带回。
用石臼加工谷物,很有讲究。放得少容易捣碎;放得多,在舂的过程中谷物容易溅到臼沿或臼外。谷物宜添加到石臼的下半部为好。捣杵也不宜过猛过快,只要能使谷物与谷物、谷物与石臼石杵摩擦脱掉外皮即可。若想使米精细一点,可在全部谷物脱皮之后再杵几次。
石臼的作用还远不止此。石臼中所积的雨水,还有***瘊子的作用,谁皮肤上长了瘊子,用石臼中的积水洗几次就好了。
用石臼石杵加工东西,叫捣兑,又叫确兑,过去谁一旦心跳加速,就说“我心里跟捣兑一样”,它又为人们留下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
岁月无情。近几十年来,随着粮食加工现代化的进程,捣兑人渐行渐少,捣兑声渐行渐远。石臼,完成了它服务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使命,便很少有人与它打交道了,以至于整日闲置于村头路边。
现在,大多数人对它视而不见,只有上点儿年纪的人,看见它还格外亲切:“哎呀,这儿有个擂臼窑!我还捣过兑呢。”看一会儿,说不定还拍张照片留个纪念,才恋恋不舍地离开。